他揣度着危险程度,不愿设下太难的任务,让温月以身涉险。
温月颔首:“我知道了,我定会让门主那日宴席脸上有光,不令你蒙羞。”
“嗯,辛苦温月姑娘,若你办得妥当,本尊定会提拔你。”
“提拔的话就免了,早些帮我查到谢献的软肋才是真。”
容山隐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晚的会谈很快就散了。
没过两天,十七深夜忽然闯入容山隐的书房,大惊失色:“主子,不好了。”
容山隐执笔的腕骨一顿,纸张被他蜿蜒出一道墨迹。
他平静收拾了纸笔,问:“何事?”
“不好说,总之您回门里看一眼就知道了。”十七欲言又止。
容山隐眉峰微蹙:“和月姑娘有关?”
“是!”
容山隐难得面露一丝焦色。
他服了拟声的药,换了一身衣袍……挑衣的时候,下意识避开了素净的白袍,选了一件浅绿竹纹的长衫。
当容山隐赶到碧天门的时刻,里里外外全是喧哗的门徒。
他们议论纷纷,看到山君来了,不约而同低下了头,让开一条道路。
容山隐拧眉,沿着开出的道路朝前走。
越往里走,血气越浓郁,催人作呕。
要不是门徒们都好好地站在门口,没有缺胳膊少腿,容山隐都要觉得有仇家来屠门了。
直至他走到最深处。
靴尖上,踩了一地血污。在容山隐面前,是鲜血淋漓的兽尸,一具具堆叠成小丘,高高垒砌。
兽堆的高处,坐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
是温月。
她穿一身窄袖圆领袍,裤腿扎进鹿皮小靴里。一只腿屈起,一只腿垂落,肘骨抵在膝上,鲜红的兽血濡满她一身,有一部分血迹已经干涸,大片发黑。
山风吹来,掠动温月束发的橘色发带,她感到颊侧痒痒的,伸手一抹,红色的血液染到唇角。
“山君,门主。”她居高临下,娇娇地喊他。许是知道自己的举止太无礼,小姑娘乖巧放下腿,轻轻晃荡。
容山隐仰头望她,不由一怔。
温月在容府的时候装成娇软可人的模样,在府外又变成那个桀骜不驯的混世魔王。
明媚的、聪慧的、不可一世的小姑娘。
可偏偏,哪个都是他的妹妹。
容山隐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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