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无新事1.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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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镜子前给你的女儿梳着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你从头梳到尾都要耗一番功夫。她的头发又黑又滑，明明是夏天，却能感觉到上面的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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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的头发真好看。”你说，“摸起来凉凉的，阿姆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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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儿没说话，但是身体愉快地向你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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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起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母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还说“头发长，寿命长；头发多，子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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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没有这样跟你的女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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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无声地梳着，梳着她长长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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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女儿突然开口，“阿姆为什么要这样给月月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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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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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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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迟疑着回答：“因为木姨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给月月梳的，不是像阿姆这样从头梳到尾，这样要梳好久。而且…”她犹豫着还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止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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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少给孩子梳头，所以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梳法。你只记得你的母亲是怎么给你梳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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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齐眉。”她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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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梳到尾，就能同爱人白发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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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当时还那么小的你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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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小的时候就和你现在的丈夫定了亲，只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见过，后来听说他去了国外，又听说他回了国，当上了军阀头头，再听说他为了情人一掷千金，拍下了价值连城的饰品……你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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