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细碎的红缎飘落在地。

她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注意到那双猝然睁开的双眸，更没发觉那抹深藏的幽沉与晦暗。

她依旧想出去。

姬眠鱼：“……”反应过来的姬眠鱼第一个动作就是要逃。可她的速度没有早已经醒来的绛尘快，先前只是虚虚地靠着绛尘，此刻整个栽到她的怀中。姬眠鱼头晕目眩，好半晌才抬眸望向看不出情绪的绛尘，一张嘴就是熟稔的道歉与开脱的话语。

“但束缚真的是你解开的。”

原本就堕入颠倒梦想中，姬眠鱼可不想绛尘变得更不清醒。

姬眠鱼越说越心虚，最后选择低头，看不见绛尘的神色，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嗯？”姬眠鱼的轻哼声带着点疑惑，绛尘这次很快就松开了她，没说话，也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待遇忽然间更改，姬眠鱼心中浮现一种很怪异的失落。她依旧跪坐在绛尘的身前，双手搭在绛尘的腕上，仿佛将她当作支起身躯的支柱。

绛尘问：“你就这么想出去？”

绛尘喃喃地问：“你我相处，没意思么？”

绛尘冷嘲：“颠倒梦想外，千千万万人在呼唤你。”

绛尘反问：“颠倒梦想是妄念之界，你能消去一切妄吗？”

绛尘拂开姬眠鱼：“你当时的邀约不是真心。”就像当年姬眠鱼从凡尘回来，兴高采烈说着“结道”之事，可她不是真心的，她那双快活的眼中没有半分爱意，有的只是对一切陌生事物的好奇。姬眠鱼找她，是因为四人同修，她们二人都是妖主，最为亲近。

绛尘冷笑：“送？”想到映云裳的一番话语，她心中被压下的戾气与愤怒陡然间升起。她掐着姬眠鱼的下巴，讥诮道，“你送了几个人？”

“是么？”绛尘收回手，在姬眠鱼迷茫的视线中，她俯身将唇贴了上去。慢慢地拂过姬眠鱼的唇角、鼻翼、眼眸、眉心……半晌后，她才微微抬头，讽笑道，“映云裳算什么呢？”

绛尘轻呵：“堂堂魔域之主连点灵石都不舍吗？”

可在进入颠倒梦想后，难得抓到一回上风的姬眠鱼哪会真的被绛尘推开？两人交手几招，砰地一声响，不远处的那张蒲团在激荡的灵气下四分五裂。姬眠鱼先前不小心打到绛尘，这会儿知道收手，可绛尘并没有惯着她，下手十分狠厉，把姬眠鱼气得不轻。

绛尘没理会她，她起身，袖袍在风中飘拂，衣上的金莲在云团中摇曳生姿。

气急败坏时的斥责卡在喉咙里，她直勾勾地凝视着绛尘，眯起的金瞳中掠过几分渴求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