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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蓁没敢看她，只觉得她应当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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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长长的金发垂了下来，盖住她的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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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良久，黎蓁后知后觉到了几分难堪，正想别开眼睛，却见少女又一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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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笑容中包含了几分难察觉的愧疚，意识到这一点，黎蓁不免瞪大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她回过神，只觉得是自己一时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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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很远的距离，黎蓁冲她点点头，却看见她的口型：“生日快乐，黎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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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闭上嘴，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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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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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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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蓁想追上去问清缘由，伸出去的时候悬在半空，背后却响起母亲的话：“黎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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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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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犹豫的时间里，少女早已跟着同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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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鹤也想要追上去，却被谢初弦一把拉住。她似乎想要谢千鹤回来解释什么，可是被少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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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甩开她冲了出去，谢初弦有些狼狈地追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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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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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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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被丢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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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并非如此，她告诉自己，不是他们丢下我，而是我没有勇敢地追上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能怪罪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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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站在这个可以选择的十字路口，面对不确定的欢愉和确定的悲伤，黎蓁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她太脆弱，经不起陌生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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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黎蓁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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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外打了进来，照亮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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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乱搓了一把脸，摘下眼镜，将头发随手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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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从烟攸宁手中接过的铅笔，上面好像还带有她的体温，与那几不可闻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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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蓁用手帕细细擦干上面的水，手指在笔身上摩挲着，在尾部摸到了一串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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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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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的时候没有打开灯，花体的英文浅浅刻在包裹铅笔的柔软木料上，黎蓁沿着字母的痕迹，从手指勾勒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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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闪一闪的烟火照亮了黎蓁的眼睛，她调转笔尖，从尾部看，看见一个涂鸦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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