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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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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上扬的嘴角骤然僵住,盛拾月不可思议开口:“你要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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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表现得十分自然,诧异地瞥了对方一眼,就道:“大梁建国至今,还没有刚成亲就分居的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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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有那么仓促且莫名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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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拾月将这话憋了回去,害怕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也不敢阻拦几句,只能退一步道:“那能不能叫我府邸的马车过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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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宁府的马车和这床一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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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对方无意识露出的嫌弃,宁清歌少见的沉默下,然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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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早就在等待,宁府的仆从刚离开不久,盛拾月的马车就已停到门口,不久,马车便又一次驶出,快速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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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汴京尤为热闹,特别是无法避开的西坊,每到下午便人头攒动,将道路挤得难以通行,马车行驶在其中,难免冲撞到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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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性格暴躁的,当即就转身想要破口大骂,可等瞧见车厢上的满月标志时,又瞬间就熄了火,缩着脑袋去看坐在车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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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抵四十几许,不仅不貌美,反倒十分骇人,从脸到脖颈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疤,没刀疤的地方也被药水腐蚀,只剩下一双极锐利的眼眸,能依稀瞧出当年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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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人都知,这人之前是武安君的得力部下之一,名为曲黎,因一场战事落了伤残,被武安君调至盛拾月身边,如今已有数年,两人说是主仆,实际更像毫无血缘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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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驱马匆匆赶来,便瞧见盛拾月那副凄惨样,差点就要不管不顾动手,幸好盛拾月及时拉住她,这才免于一场混乱,但她面色仍然极差,时不时冷冷扫向里头,宁清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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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歌只当没瞧见,偏头看向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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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比她的马车讲究得多,这车厢四面都用软布棉花包裹住,角落里设有专门位置,夏设冰鉴冬摆碳炉,再里头的暖塌,铺的是一尺千金的蚕丝锦衾,勉强食了半碗碧粳粥的盛拾月,便歇息在柔软被褥中,半阖的眼眸几次闭上,整个人都在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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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歌不知是何表情,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许久不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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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里唯有盛拾月最舒服,可能是前头受得委屈太多,现在不仅躺回了舒服马车里,还填饱了肚子,而且马上就要回到自己府邸,往日只觉寻常的事,现下竟觉得莫名满足,无意识地蹭了蹭怀里的柔软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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