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烟波

“……再等等我，我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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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随慢慢行于长街，脚下石板路遗着昨夜的爆竹碎屑，铜锣鼓声渐响，坊门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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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瘦长的倒影映在水岸，如天桥水月，如桂影纤纤，这会天还不大亮，常人都打着灯笼，只有他向月借了几尺光亮，慢慢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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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不平，他脚程又快，一脚踏入坑洼水池险些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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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随抚平衣上的褶子，面色平静，纱样的红飘下来，落在他眉前，一如当年那小僧的僧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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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去，是一只檐下赤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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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还放一只小杌子，想是身量不足，谁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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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随放在身侧的手掌微动，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将鲤灯取下檐。他低头看仔细了，只觉有些熟悉，却总想不起来曾在何处见过。锣鼓催人行，红光晃荡着滚了满地，为他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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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口欲言，又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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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凭借信物认祖归宗，曲云随站在水桥上目送她离去，不想徐在昼忽而快步折返，捧着鲤鱼花灯，气冲冲鼓着脸，蛮横地塞进他手中，“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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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鲤灯，“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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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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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在昼提裙就要跑，犹豫一下才回头看他，“今夜要有姑娘送花灯才叫好呢，你怎么一个都没有？看你可怜的份上，我送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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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随说，“我只是拒了其他人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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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在昼哼哼一声，“你就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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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市集上找了好久哩，才找到一个和那年差不多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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