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这样年幼的孩子竟然坐拥四方禁廷,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臣在。”丞相扶正她歪斜的肩,语气平静,“陛下,该起了。”
谢珣微微蹙眉,对付君主,他没有很好的办法,不能骂,更不能打,只能当列祖列宗般供着。于是将掌心垫过去,抬高她的下颌,对着最光亮的那扇轩窗,亮得像是神仙的照妖镜。
这次没有再纵容她,谢珣抚了抚李重萤的肚子,“晌午了,陛下未用早膳,不饿么?”
“臣请陛下去雪满庵听芦。”他收回手,当做没听见,“用过膳就去。”
“臣请陛下同往听芦。”他复道。
用过早膳,午
谢珣坐在书案后,摊开文书,慢慢地票拟奏疏。
他对着案头铺陈的奏疏颦眉,“蒙陛下垂ai,臣已用过了。”
在李重萤并不丰赡的生平里,丞相是她要面临的,丞相忙碌,她也不好太过清闲,中庸之主也有名垂千古的野心,于是她从柜案里翻出金质的小锤,在旁边的食案上一下下地敲核桃玩。
唉,皇帝;唉,核桃;唉,松鼠。
小锤砸得砰砰响,李重萤敲完最后一颗核桃,天子亲手敲出来的果仁,会有豪贵的味道吗?
做事有首就要有尾,谢珣说是不看,但还是在竹纸上细致地写着什么。他有一手很好的书法,少时临的是前朝书圣的绝笔“阿摩罗识”,佛的禅语钩织游鱼的影子,紫毫笔深深按下最后一笔织花。
他瞥了一眼,凝定了半晌,又不动声se地收回视线,“陛下用吧。”
谢珣空闲的左手被她牵过来,十指相接,丞相的小指微微一颤,指尖触及她手背浮起的细骨。
那是一锭刻有百花的松烟贡墨,篆着栀子、玉兰和桂花,jg细鲜妍,暗香盈鼻。
以讹传讹的野史罢了,这是能入口的东西么?
他心中暗笑,面上却端庄,偏头举目,慢吞吞地说,“……承蒙陛下赏赐,臣铭感五内。”
谢珣端坐在案后,大袖铺陈在席上,谢过陛下恩典,菜肴分下去给侍御们分了,他只要了两样糕点,掩在袖后慢慢地用。
据传丞相五六岁时曾被人牙子拐走,本来要卖去做仆人,半路上谢珣靠着智谋逃脱,自此流落乡野,吃尽许多苦楚,直到十六岁才被老丞相重新找回来。
市井人没听说过老丞相还有个活着的小孙子,兴许是养子呢?
“不合胃口么?”她绕过书案与青铜树灯,问他。
李重萤霍然吓了一跳,忙上前为他拍背,拍得脊背啪啪响,“我不闹你了,你吃,你吃。”
这话有些大声,很刺耳地钻进耳朵里。
李重萤心道“果然”,听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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