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他差人将舒梵叫到殿中,也不跟她说话,只一个人伏在御案前自斟自饮,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再抬头时,俊秀的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情不自禁地唤她:“阿姐——”
“阿姐,你说朕是不是早点投降比较好?宋、越、汉都亡国了,周边那些国家都成了亡国奴,只有朕还苟延残喘。可是,又能撑多久呢?”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帝王,而只是一个弟弟。
舒梵也能理解他既要苟全脸面不想投降,又实在害怕的心理。
“阿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慕容陵紧紧扯着她的衣袖,好似绝望迷路的孩童。
承平十年,南楚对瑨称臣,以瑨为正统,去国号改称南楚国主,又派遣使臣前往瑨朝首都长安朝拜觐见瑨帝,以示臣服和归顺。
连同舒梵在内的数百皇族、宗亲大臣一道被押解到长安。
被俘后,舒梵和慕容陵几人一道住在内城城东的湘江别馆,外有重兵把守,平日毫无自由。不过,基本的吃穿用度还是能保障的。
从城破被俘开始,瑨帝除了圈禁倒也没为难他们,依旧好吃好喝供着,甚至还在除夕之夜邀请他们前往瑶台一同参宴。
如果说要羞辱他们,他们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在极度的高压之下,人总会生出一些绮念。
“你来了?坐啊。”楚国夫人殷勤地起身,对她笑了笑。
“我们虽然如今有吃有喝,但到底是亡国奴,我们的存在便是扎在瑨帝心里的一根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拔去。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真是……”楚国夫人掩面而泣。
说着也嘤嘤哭泣起来。
舒梵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酝酿了一堆,哭的哭掩面的掩面,可表演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舒梵开口,甚至平静地看着他们,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楚国夫人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在众人目光示意下,她只好腆着脸开口:“是这样的,我们原本打算进献美女以求得庇护,可是送去的几人一概被退了回来。公主是楚地数一数二的美人,才情卓绝,能歌善舞,若是你去,没准那瑨帝便……”
楚国夫人愈加尴尬,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
张乡君见她有打退堂鼓之意,连忙接过话茬:“你身受皇恩,可不能置陛下性命与不顾啊。”
舒梵却道:“国公已降,你还这样称呼,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舒梵实在不想再陪这帮人虚与委蛇,起身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她当然不会被这帮人裹挟,除非她自己想,谁也别想胁迫她。
负责守卫的将领却笑着叫住她,拱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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