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然年少时的皇帝与她相熟,待她谦恭有礼,处处周全,可如今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她记忆里的影子,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文溪夫人这才起身,垂着头站在那边。
“臣妇不敢。”文溪夫人跪下,“臣妇之子庸碌,万万担不起这样的荣宠。”
文溪夫人这才接受,只是仍有些惶恐。
她有皇帝御赐的令牌,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舒梵被他调侃地不太自在,但想起来意,没有跟他多费唇舌。
其实那日江照离开后她就紧急联系了师父费远,只是费远向来行踪不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影。
她才不信江照的鬼话。
早在两年前,费远就不赞成江照的某些行事准则,如今天下太平,倾朝无望,漕帮内部也是诸多分歧,唯有江照一直主张推翻瑨朝。
“陛下。”这些念头在心里也不过转瞬即逝,舒梵低垂眼帘,上前行礼。
他的声音自然是极好听的,只是,舒梵心里有鬼,总觉得他漆沉平静的眸底蕴含深意。
舒梵一颗心跳得格外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正口干舌燥、不知道要如何辩解,忽的四周有无数火把次第亮起,很快,岸边便烛火通明,将这几处龙船团团包围。定睛一看,手持火把的有几十人之多,皆黑布蒙面,遮得密不透风。
船上船下十几个便衣迅速聚拢起来。
江面上河水滔滔,不知何时起了大风,扫着落叶朝湍急之处奔涌。
刘全上上下下来回奔跑报信,额头惧是冷汗:“陛下,圣躬要紧,不如先行撤退。”
刘全一听,更是冷汗涔涔:“是,陛下说得是。可是,这……这样下去……”
刘全微怔,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身铁甲的萧凛已带人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你是主事的人?”李玄胤的面孔在寒夜中格外明亮,削薄的唇微微开合,掷地有声,“放下兵器,朕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手中长剑直指皇帝方向,并无惧色。
李玄胤懒得再说,吩咐左右:“就地正法,别留一个活口。”
只消片刻,面白如纸。
“朕没事。”皇帝抬手擦去唇角血迹,镇定道,“去找刘太医。”
“你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吗?”江照冷笑,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身旁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的舒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