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潜柳跟着她上了楼。
说是青梅竹马,“看着她长大”,但在她十五岁前楼潜柳都没有真正正视过这个内向不爱抬眼看人的孩子。他以为那一年是从此命运的分水岭,情绪被压抑后和她的交际更少,注视却更多。直到二十三岁这一年,他才恍然真正体会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楼潜柳提着便携旅行箱走在她右后侧,两步左右的距离如同经过丈量。他抬眼,在浓密睫影中目光聚焦于她及肩的、略显凌乱的发,在徐昭楣突然回头时被吓了一跳,眼波晃动不平,开口说:
徐昭楣并不把这种注视放在心上,只是说:“到了。”
这是哪里?
这里属于,或者曾经属于谁?
现实像被颠倒的天地,过去那么多年深深记住的一切都成为幻象,而幻象之下,是他掩盖已久的羞耻。
他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翻箱倒柜,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打开了一箱鞭子。
他深蓝绿色眼珠里的光亮抖动着,目睹着徐昭楣又把东西推了回去,再打开接下来两个箱子,全部是情趣道具。
蜡烛?蜡烛为什么在里面?这个该死的a平时都在搞什么?
徐昭楣没打算带走这些玩意,估计留给卫招作纪念更合适。只不过她很喜欢那款低温蜡烛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马鞭草一起才显得格外动人,先记下牌子再说。
她是个很恋旧的人,对什么都一样。衣服买的其实很多,但常穿的就几套,最多的还是连衣裙,往头上一套就能出门。
徐昭楣依旧留下了一些衣服,实际上是她失去兴趣的几件,带回去也是干扰抉择。
然后是衣帽间,里面只有数不尽的鞋,旁边的置物架挂着小山一般的手串。
嗯,斐普兰准备的新品也不错,但氪金时的手感还是不如她的老键盘。
他下意识开口:“这些东西再买也完全来得及……”
楼潜柳于是学会不再开口,尽心尽力为她整理起来,心里徘徊着不成型的猜想。
所以是另一个a。
而徐昭楣此刻选择的,就是从一个人临幸到另一个人。
今天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长久地和徐昭楣相处。他同样试图分析她,却失败了。
可唯一他能看到的,又或者徐昭楣毫不于人前掩饰的,是自负。天生一般的颐指气使,彻底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事观念,自成一体的逻辑和行事规则,足够证明她从小就手握权柄,至少和自己这种一直在被迫做出最优选的人不同,他直到现在还是习惯瞻前顾后、过分思虑。
回程的路上楼潜柳依旧缄默,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了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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