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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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冰看在眼里，只觉得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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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随多年来，何曾见过她骄傲自矜的殿下露出过这般脆弱的神情。若不是、若不是病无可医，殿下也不至于取用那西域人进贡的阿芙蓉膏来镇缓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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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曾言，寻常草药三分毒，阿芙蓉膏却有七分毒。只是痼疾发作时，若不以烟斗吸食阿芙蓉，殿下就会痛得呕心抽肠。那副模样，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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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用了阿芙蓉，殿下就会如现在这样，眼似浓墨，肤似冰瓷，唇似染朱，混沌颓靡。任谁看了都会觉着是病在膏肓的病人，又哪知，昔日永安公主银鞍白马、一骑红衣是何等的风姿飒爽、神采飞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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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冰尽力把那声啜泣压在喉咙里，半蹲侍立在一旁，静待华滟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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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调整了坐姿，复又挺直了脊背，端坐着开始执笔批复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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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冰飞快地收拾好了烟具，亲自将其送回归位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长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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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过往十几年来的那样，侧立在华滟右手旁，一边为她磨墨，一边轻声回禀着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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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夏至，尚服局施尚宫亲自来送了殿下的夏衣，一共二十四套，臣已教人熨烫过了，殿下若是觉着春衣厚重，可以随时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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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的永安公主，何至于夏至还身披春衣，身体康健，自然早早就换了轻薄单衣打马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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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叫宫里缩减用度吗？”华滟低着头，一边飞快地扫过奏折一边皱眉道，“你有空再往尚服局走一趟，就说是柔仪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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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已经是缩减之后的了。若是您的用度再减，只怕陛下和庄慎殿下那……”濯冰委婉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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