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许子攸被下属连拖带拉,好不容易拖出了战损鞑靼士兵的攻击范围,从地上爬起来后就被一忠心侍从背了起来,朝着驿站外树林旁停驻的马车方向跑去。
有曹乾阻挡了鞑靼士兵,车马停放扎营处倒是还没受到影响,甚至连守夜的下人还在酣睡。
曹夫人所乘马车极为宽大豪华,其内铺满皮裘丝绸,可以舒适地并排下数十人,曹夫人还按照自己的喜好将车厢装饰得富丽堂皇。
时间紧急,侍从们只找来两匹马套车,眼看身后尘烟混着火焰升腾,锋镝搏斗之声越来越近,便只好匆匆催动马儿,另有数人在后推车,这才费力地将这架华丽的马车驱动起来。
“呜——”
许子攸坐在车厢前部,不断地掀帘回看,见披甲持刀的鞑靼骑兵追了上来,吓得他连连催促:“快些!再快些!”
驾车者一边要专注赶车,一边还不得不分神去回复许子攸的催促:“……使君,前面路太陡,快不了了!”
曹夫人头上戴着许多珠钗发簪,这一撞顿时就磕破了头,几名小婢害怕地簇拥成一团。
许子攸侧首看了看曹夫人,忽然起身拔出腰侧佩剑,一剑砍断折腿马匹的缰绳,随即一言不发地扭头从车厢里揪着曹夫人及婢女的头发,一把将她们推下了马车!
丛林外,大道上,有一单骑横出树林,朝这辆卸下大半重量的马车闯了过来。
第102章 更隔蓬山一万重12
色勒莫握紧了手中的刀,将上身尽可能地俯下去,环抱住马脖子, 他的脸颊贴在马儿被打湿成绺的皮毛上,马匹特有的熟悉的气息随着雨腥味钻进他的鼻腔。
雪粒子冻得硬邦邦, 被风高高卷起而后劈头盖脸砸下来, 砸得人生疼,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到风雪渐息的时候,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爬出窝棚、帐篷,回望过去,天上地下乃至极目所至的山野,满目苍凉的白色。仿佛此前的葱蔚洇润只是一场集体的梦境。
意味着大批牲畜被冻死、牧草被冻伤;意味着得不到充足食物和取暖材料的孱弱族人将再也无法迎接下一个春天;意味着部族之间不得不进行的战争;意味着他……须得来到此地, 用手中锋刃, 去为他的家人、他身后千千万万的族人挣得一条活路!
但此时此刻,不管多么宏大的愿景,终究要凝结成一个个小目标去完成,对于色勒莫来说,他眼前的目标,就是截杀从这个方向逃往各地报信的所有人。
不过没关系,再硬的骨头,不也快被他啃下来了吗?
路途颠簸,车盖和车厢处的帘幔随着车身起伏跳动而晃动,也因此,他鹰一般的视力可以透过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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