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清楚地看到马车上的漏网之鱼。

他疑惑了一下，随即将之抛在脑后。

想到这里，色勒莫兴奋起来。

色勒莫将手指抵在唇下，打了一个呼哨，通知他带领的同伴们。

色勒莫一马当先，双脚紧紧夹着马腹，促着胯下马儿加速再加速。

色勒莫朝驾车者露出一个微笑，顾不得那人充满恐惧的神情，在驾车者叫喊出声之前，挥刀砍断了他的头颅。

这是头颅掉在地上发出碰撞出的一连串声响。

从左右两翼包抄上来的同伴相当有默契，一人一刀斩断了车辕，色勒莫又一刀砍断了马缰绳，反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刀，放这匹可怜的马一个自由。

一阵嘁里喀嚓的刺耳摩擦声后，归于寂静。

急雨渐息，林中落了一地的叶子，马蹄踩上去，就有咯吱咯吱的声响。

垂下的帘栊后，车厢内传出一句颤抖的、带着恐惧的话来：“你、你们是谁？你们

色勒莫漠然地用犹自沾着血的刀挑开了车帘，已经变形的车厢内，无数丝帛绫罗堆积如山，一个满面恐惧、痛哭流涕到五官变形的男人正躲在其中。见这罗刹一般的鞑靼凶神看了过来，他那已被恐惧占据了大部分的大脑遽然生出一股决然的勇气，拥着一柄几乎没见过血的、簇新的刀扑了上去——

许子攸有些茫然。

他明明是一方使君，一城长官，有盘踞太原几十年积攒搜刮下来的地皮财富，有数千精锐守卫军拱卫护身，有忠心耿耿的下属，甚至时运亨通，连皇帝都叫老天撞到了他手掌心里，只要他牢牢把住这个护身金符，把他平安带回上京，那么他的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在话下。

他的半边身体伏在断裂的车辕上，断裂出的木茬抵在他的腰上，深深穿透了单薄华丽的绸缎衣衫扎进了肉里，然而这痛楚远没有他此刻心里所受到的屈辱严重。

而他原本的手中尖刀，则在鞑靼人轻蔑地嗤笑下，被轻而易举地打落了。

只是没有一个人应声。

许子攸僵住了。他这才回想起来，这些人全都死了。甚至连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曹夫人，方才也被他亲手推下了马车。

许子攸听见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应当是鞑靼人在商议什么，他听不懂，但是他能听出来那话语中的杀气。

在这范围之外的，从树林中由远及近、缓慢靠近的声音。

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看看那为他争取来一丝逃亡生机的单骑是何人，就被迅速赶上的鞑靼人一刀斩于马下。

这种飞翔的感觉太过于美妙，以至于他在空中翻滚好几圈后才反应过来，腾空的只是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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