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指明了,新衣要今日那般款式的。”
不就是兰台令官服?
公主自是金枝玉叶,要男装作甚?尚宫的手微微颤抖,她暗自心惊,只觉自己似乎掺和进了什么筹谋里。
尚宫冷不丁恍过神来,慌忙道:“公主有命,奴婢莫敢不从。”她略定了定神,接着小心翼翼地问:“这赶制衣裳也要时间,那奴婢后日送来,可否?”
“诶,好、好。”尚宫揣着一个烫手山芋般的荷包回去了。到了卧房她把门闩上,将那荷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只听到叮当两声,两只黄澄澄的金镯子就滚了出来。
这两只金镯子,算是送进了尚宫的心坎里。她认下的那个与她是同乡的干妹妹,正愁得了病无钱可治呢。
“殿下。”
濯冰恭敬地答道:“尚宫收下了,答应说后日送来殿下要的衣裳。”
她转过身来,竟连眉眼都用螺黛重新勾勒过,掩去那一点天然的清艳,只余清湛的端丽。而六品的青色朝服穿在她身上,宛如河岸边的嫩柳,带着股俏生生的柔韧,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朝气。
华滟握住了,学着前几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纨绔子弟模样,反手插进了腰带里。
她一指挑起牙牌上的锦绦,在空中转了几圈,兴致勃勃道:“叫人备马,我要出宫去兰台!”
华滟应了一声,一左一右跟着濯冰和凌雪,神采飞扬地出门去了。
兰台位于国子监旁,一道临仙桥飞渡流霜河,河边循着古籍中的歌谣遍植杨树、垂柳。
流霜河两岸,一边是繁华的瓦市,另一边则是熏染着书卷芳馨的国子监。
等上了临仙桥,攒动的人群骤然减少了。
这声音在更为静寂的左岸尤为明显,华滟赶紧勒马,翻身下来牵着马步行。
兰台是座乌黑黝沉的五层小楼,外形古朴,据说连一桩一瓦都是前朝遗留下的古物。
这般打扮,着实有几分古怪。
小僮目不斜视,一脸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他举手朝华滟作了个揖,只问:“贵人可是新派的副使?”
小僮便引着她去了一楼的内侧厢房,取出关防核验了玉章真假,将那枚钮印交还给华滟,郑重地行了见面礼:“小子名淇奥,是兰台侍书童。大人先前与小子吩咐过,他今日要去拜访东阳郡王,若是副使来了,还请楼上自便。”
淇奥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回副使的话,小子之弟名唤猗竹。”随后他又接着说了下去。
这番话说完,他又翻出一串精铜钥匙交给华滟,然后就拉起了胸前的布兜——华滟这时才发现那竟是个面罩,自顾自地挟起一只鸡毛掸子,端来梯子,爬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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