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自应付拜年问候,弋戈有一堆邮件要回,蒋寒衣也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蒋胜男刚笑眯眯地问出第一句“弋戈呢”,屏幕上就出现懒洋洋一张脸,露出些微平和的倦色,看起来很放松。
真奇怪,脸庞没变,五官也没变,眼睛里能兼容淡漠与锐利的那股子气势也没变,这么多年弋戈都还和高中时候一样,是套件校服走在校园里就让人觉得“这女孩子肯定成绩好,不好惹”的模样。可现在这么看着,蒋胜男就是觉得她比之前更招人疼一些。
弋戈到的比她还早,戴着耳机敲着键盘,和科技园每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一样忙碌。不过她一落座,弋戈便把电脑合上,见她拎着鸡蛋,苦笑着说给她也是浪费上次的还没吃完呢。
除了弋戈的手机每半分钟就“叮”一次,蒋胜男看着既钦佩又心疼。
可蒋胜男却恰巧知道,她那对父母恐怕不会真正为她骄傲,她也从没有得到过足够的欣羡与赞扬。
多好的女孩子。
混蛋。
弋戈甩锅给杭州,说这里的东西不好吃,满足不了她的江城胃。
两个小孩都没有开过这个口,甚至在她面前连对方的名字提都不提,她也不想“不请自来”地插手年轻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看着屏幕里依偎的年轻人,她到底还是产生了一点俗气的欣慰,想着自己终于人生圆满。
两人很快聊起来,甚至没有蒋寒衣说话的份。
蒋寒衣:“……”
电话挂断,蒋寒衣问她要不要吃元宵。
弋戈小时候在桃舟每年都会吃,去了江城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嗯,我爷爷寄的芝麻芯。”蒋寒衣顿了一下,故意说,“收这个快递确实出卖了一点色相。”
“……”蒋寒衣不说话。
蒋寒衣站在餐桌边,端着个大盆,把他的情敌芝麻芯放在面粉里,念念有词地滚了一圈又一圈。
蒋寒衣怨念地瞪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颠了一会儿又不甘不愿地征求意见:“…你要吃厚一点的还是薄一点的。”
中秋也不知是不是被年味感染,太兴奋,汪汪汪汪汪叫了好几声,弋戈都没数清,最后还是撂了一句——
蒋寒衣满脸黑线地走进厨房去了。
“年年有余”,第二个年字只写到第一笔。
明明只有两人一狗,明明被困在家里隔离哪也去不了,弋戈却觉得这个年过得热闹极了,比她童年时在桃舟度过的那些年还要热闹。
弋戈提起毛笔,蘸了点墨,将“年年有余”四个字补完。
弋戈吃了整整三个大元宵,撑得走不动道,瘫在沙发上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她亲妈品味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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