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一种“社会人”的热闹的苍凉。
但说起来,成绩差、被老师骂,这些对范阳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他如今才感到郁闷,实在有些后知后觉。大概是因为,以前不管成绩好坏、老师骂还是夸,大家都是坐在一个教室里的同学,而现在,大家都隐隐看见了前头的分岔路,范阳真正后知后觉的是,原来他们天差地别,总要分开。
十六七岁,生活的巴掌不会真正落在谁的身上,然而仅仅只是一点掌风,对少年人来说,就已经像飓风过境,会把他们连根拔起,吹去不知何处了。
弋戈却好像全无这同理心,她看了看满脸通红的范阳,又看了看隔壁那两桌轮流喷唾沫的中年男人,嗤了声嘲讽道:“他可以无缝加入那群男的。”
她语气太冷,看上去全然不似朋友的调侃,而是货真价值的嫌弃和贬损。夏梨似乎看不过去,抿抿唇说:“他也是最近太郁闷了,你要理解一下。”
“听说这两个月他一直熬夜刷题,但分数没上去,还被老刘当堂骂了好几次。你别看他表面上皮糙肉厚禁得住骂,其实分数低了心里也会着急,被骂了肯定也会难过的。”夏梨把刚烤上桌的串搁远了,免得热气吹到范阳脸上让他更难受,轻言细语地说。
道歉道得干脆,但毫不真诚,傻子也看得出来。
她又把目光移向蒋寒衣,希望自己的疑惑能得到一些解答,却见蒋寒衣也紧锁着眉,眼神钉在弋戈身上。
“连牛肉串也不吃了?!”弋戈喂了银河半天,这位祖宗愣是不肯张口,对一向最爱的牛肉也嗤之以鼻。
蒋寒衣立刻变了表情,温和地笑了笑,接过牛肉串起身绕到银河身边,蹲下把牛肉掰了一小块下来,慢慢喂给了银河。
蒋寒衣哄了银河,又来哄她,轻声道:“可能就是不会撸串,得扒下来直接给他吃才行。”
夏梨:“……”
等弋戈慢条斯理地几乎以一己之力把整桌烤串都吃完,那一打半的啤酒也见了底。范阳睡了整晚,到点了倒自觉醒过来,很听夏梨的话,乖乖坐进出租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