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急需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弋戈被吓一跳,抬头看了两眼,没几盏灯亮着。她怕银河再吵到其他住户,连忙拉紧绳子,牵着他走出了小区。
最好把那恶心东西从她记忆里全吹走了才好。
然后,她就看见姚子奇独自坐在对面的路缘石上,仍旧背着书包,整个人缩成一团,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点着,像是睡着了。
“醒醒。”弋戈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你不能睡在这。”弋戈说。
这大晚上的,谁家停电了就不睡觉?
说是
没关系,反正蒋寒衣肯定能联系到“挺多男生”。
中心花园里二十四小时亮灯,弋戈从家里热了杯牛奶带出来,递给姚子奇。
“那个男的是谁?和上次医院那些人有关吗?”她开门见山地问。都这个时候了,再前瞻后顾的也没有意义了。
“那……医院的事解决了?”
“舅妈?”弋戈不明白,如果还有个舅妈的话,上次在医院,那群人为什么揪着他这个学生不放?
弋戈愣了一下。他在解释什么?怕她恶意地揣测吗?怕她觉得他自私,把事情推给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弋戈没有说什么,继续问:“那个男的呢?”
弋戈仍然把握不好这场聊天的尺度,她该问到哪里?该刨根究底吗?如果知道了所有事情,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可她无论如何没法看着姚子奇在大马路上坐一整晚,总该要说些什么才对。
“叔叔?”弋戈惊讶极了,“亲叔叔?”
弋戈有些明白了,之前在医院碰到姚子奇被追债后,她旁敲侧击地问过范阳,知道姚子奇的妈妈早已过世,他一直由舅舅抚养长大。而他舅舅是个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了的混子,除了抢他的低保、助学金奖学金和打工挣来的零花钱之外,还经常打他。
弋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那样做吗?未免太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一晚上的遭遇对她来说都这么恐怖的了,她无法想象,姚子奇是否经历过很多这样的,甚至更糟糕的夜晚。
她抿着唇,打定主意不再多话。哪怕就在这陪他坐一整晚她也认了。至少,这里比马路边上暖和。
“其实他平时人挺好的,只有喝了酒会那样。他很有钱……”说到这,他忽然抬头看了弋戈一眼,想到她住在这么高档的一个小区,又补充一句,“挺、挺有钱的,小时候经常给我钱买冰棒吃,小布丁什么的。”
“他…他应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的,过两天就会走。以前他在福建那边做生意,经常要去外地。现在应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