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从错愕到慌张,最后恼羞成怒,一瞬间乌云密布的那种愤怒。
然而暴雨没来得及落下,电话铃声打破了弋戈精心构造出的挑衅氛围。
十多分钟后,走廊里传来王鹤玲撒酒疯的声音。
“都他妈怪你!老子给你生儿子生女儿,以前被你妈欺负,现在……现在你女儿也指着老子鼻子骂!”
弋维山声音低而柔和,王鹤玲骂一句,他就应一句,直到声音渐渐变小。
她有些惊讶地看见弋维山打横抱着王鹤玲,步履缓慢但稳健而王鹤玲窝在他宽厚的怀里,显得更加纤细娇小。她一只胳膊还不安分地挥着,嘴里小声发着牢骚。
但现在,她的爸爸抱着妈妈,画面也没有丝毫不妥,同样甜蜜和浪漫。
然后他略过她,抱着王鹤玲,走回了主卧。
她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刚刚王鹤玲窝在弋维山怀里撒泼的画面。
弋戈恍然明白过来,王鹤玲其实一直是个 22 岁的小姑娘。她被外公呵护、被弋维山宠爱,这些爱让她永远停留在青春年岁,永远天真、娇蛮、等着别人去爱去哄。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运,但对弋戈来说不是。
现在弋戈回到她身边,即使王鹤玲有心弥补对女儿的亏欠,可她过了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日子,除了弋家老太太,没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到四十岁了弋维山还能抱着她哄一路,她怎么可能在一个冷淡、倔强的青春期女孩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放低姿态求和呢?
唯一的解决方法是,王鹤玲从未成为母亲,或弋戈从未存在过。但这两者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