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她没找到吊牌,但在这酒店里买的东西,想必是不会便宜的。
她走到卫生间照镜子。
而三妈说的那种长大后会好看的鹅蛋脸,现在也并没有显露任何出众之处。不知是因为她脸上肉肉的掩盖了骨相的优势,还是鼻子上的黑头和颧骨上的雀斑破坏了本该有的美感,又或者,陈春杏根本就是在哄她。
而被长发半遮半掩的,是她宽平的肩膀,连锁骨都好像比同龄女生要粗一些;还有与纤细毫无关系的手臂,弋戈只要用力握紧拳头,就能看见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从胳膊内侧蔓延到肘心。
弋戈和镜子里的自己互相嘲讽又互相安慰,经过一番无声的激烈斗争后,又两败俱伤、一片沉默。
王鹤玲看见她的打扮,愣了一下,问:“…怎么了?衣服不合身?”
王鹤玲一怔,沉默地点头。
酒店内就有一大片海滩,零星有几个大人带着小孩玩水,估计都是来过年的。一月份的海南温度也不高,大中午的也才二十度出头。弋戈有点庆幸,还好罩了件 t 恤。
开衫是半透明的,弋戈隐约能看见她美丽瘦削的蝴蝶骨,和细得似乎盈盈一握的腰肢。长长开衫的下摆,是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扭便要折断的脚踝。
至少,她就不会因为身材问题和那么多人闹过不愉快了。
随行的管家推来一只巨大的天鹅泳圈,笑容可掬地说:“这只泳圈承重 3-4 人的,弋太太放心。”
弋戈:“可以。”
弋戈习惯性地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可以,一抬腿,跨到天鹅脖子的另一边,借好力,正要坐上去,脚一滑,没把握好平衡,重重地摔进水里。
王鹤玲坐在泳圈上,差点整个人被掀翻下去,还好救生员眼疾手快地箍住了她。
“…你没事吧?”弋戈有些歉疚。同时心情遭透了,她不敢看管家和救生员的表情,也不敢看周围有没有别的人注意这里——看啊,这个胖子,胖得连游泳圈都掀翻了。
“没事。”王鹤玲摇摇头,目光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无奈吗?还是无语呢?她指了指,对管家说:“给她拿件浴袍来裹着吧,别着凉。”
“还玩这个吗?”王鹤玲问。